在语言的尽头追求价值,在历史的悲凉中寻觅真与善,在虚无中探索向上的精神,她是郭嘉琪,是优秀的辩手,是历史文化学院的学霸,更是一个深爱着这个世界的有趣灵魂。
“如果可以我想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”
辩论是郭嘉琪大学生涯中除学习外占比最大的活动,四年的时光连缀起她与历院纵横辩论社的生命,把辩手的印记烙在了她的身上。
“在极致追求攻防和操作的时代背景下,唯有一场比赛华师的四辩还保留着古朴的学理探索和价值追求,不仅让人老泪纵横。”这是09级辩手邢小可对郭嘉琪的评价,这句话也精准地概括了她的辩风——在语言输出的同时进行更深入的思考。
在表达时,郭嘉琪会为自己没有把相关方面的知识摸透而感到不安,专业严谨的要求使她试图为自己的一切言论负责。这有时会让她感到痛苦,可更多时候,对自己言论的不负责会使她觉得自己变成了自己所不喜欢的人。
幸运的是,历院特殊的辩论风格成全了郭嘉琪。即使赛程密集,她们仍会花更多的时间出论。她们希望的是能够把想说的话说出来,把更深的思想传播出来。即使攻防方面会有所缺失,但郭嘉琪认为这是值得的。同时,郭嘉琪认为,比赛的结束并不意味着辩题的终结。当时备赛觉得无趣的辩题,现在回想起来反而觉得很有深意。许多次,比赛结束后,她会在空间写下对辩题的思考,跳出持方的立场和赛制的束缚,只就问题本身进行更为纯粹的讨论。
在郭嘉琪看来,辩论不是无意义的口舌之争,而是将自己的思考更完整清晰的表达出来。真理未必会越辩越明,但会越辩越有趣,不同的角度,不同的思考,或深或浅,展现出一场思想的盛宴。
“我对真理有太强的好奇心了”
“人类追求好奇,追求正义是一种本能。人类很难逃出这种好奇心。”在学历史的过程中,郭嘉琪看到历朝历代各种各样的人,他们自始至终都在追求最核心最顶层的所谓真理。而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,那些人演绎出了所有现存于世的人类思想、人类文明,也因此,郭嘉琪对真理有着过于强烈的好奇心:“我真的太想知道那个东西到底存不存在。即使用后现代一些人的话来说,它只是一个人构想出来的意象而已。我们也还会去探究究竟是什么东西产生了这么一个意象,这个意象在演变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样变化。”
事实上,对郭嘉琪来说,好奇是她最重要的标签之一。在看到感兴趣的东西时,她会读许多相关方面的书,这已经成为一种下意识的选择。最近,她甚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理科生地在看量子力学。在郭嘉琪看来,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,“就像读我喜欢看的小说一样的感觉。”
有时,她也会因这一特点取得一些意外的收获。在朋友的推荐下,郭嘉琪被蜀汉名将姜维圈了粉,在南大保研面试时脱口而出的“季汉”为她的面试添色不少;而在北大保研面试时,她则与老师聊起了对现代政治的看法,尽管她面试的是秦汉史。最终顺利取得的南大北大offer,似乎也充分证明了广泛涉猎为她带来的裨益。
2019年元旦,郭嘉琪在空间写下:“去读更多书,去做更多的事,去看更大的世界”。永远好奇,永远求知,她在通往真理的道路上前行,步履坚定而趣味盎然。
“我愿意做一个乌托邦的梦”
熟悉郭嘉琪的人在提起她时会迅速联想到另一个人物——曹操。这个在世人眼中毁誉参半的历史人物,最打动郭嘉琪的正是他对于向往的事业不忘初心的执着追求。在郭嘉琪看来,曹操的魅力恰恰在于他不是传统意义的道德完人,他让世间道德为他所用,而他自己有不会动摇、从未更改的正义与坚守。“有时要追求仁义,你必须要去为恶,但是有些人在为恶的途中,有的人会把这当作欺世盗名的借口,或者迷失本心,但是曹操没有。”他既可以是行侠仗义爱憎分明的征西将军,又可以是大权在手创建他所希望的天下的魏王,“赤血犹在,少年便不会死”。
为所追求的事业拼尽全力,是郭嘉琪极其羡慕的一种状态。在一场主题为“洞穴之喻中,走出洞穴/留在洞穴的人更悲哀”的表演赛过后,她在空间写下“无论当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还是坏人,都请深情地活,尽兴地死,为你所重视的东西拼劲全力直至疯狂。”
郭嘉琪曾是一个犬儒主义者,她试图找到一个永恒绝对唯一的东西,却又深刻地知道永恒绝对唯一的东西不存在。对许多东西的热爱,都会使她感到恐惧,“害怕这份热爱出自于凭借投机取巧得来的些许利好的侥幸,亦或者胜于他人自负又傲慢的优越感”。保持旁观者的视角,大多时候可以立于不败之地。但最终“每一份热爱终会流于克制,保守战胜激情,成功地维持了现状却陷入了冗长的无聊”。面对将一切价值拆解掉的虚无,她深深为之感到悲哀。
对强烈情感的本能呼吁使得郭嘉琪渴望有人可以说服她,帮她打开价值观上的闭环。在准备“接受人生的荒谬是强大/懦弱的表现”辩题时,齐泽尔一句“追求的绝对客观现实反而是最可能不存在的”,终于使她从犬儒主义中跳脱出来。她忽然明白,“很多东西不是通过我们的理智,把它拆解掉之后,它就真的没有价值了。有时候我们太去强求一些绝对的东西,认为这个东西不绝对它就不存在,但这两者之间其实是有可以商榷的空间的。”
现在的郭嘉琪,在寻求的是一种意志,一种永远向上的精神。她想做一些事,比如去非洲当联合国的志愿者。这看起来很庞大,听起来很不可思议,可郭嘉琪会永远保持着这样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正如郭嘉琪所说,有的时候,人类世界之所以可爱,就是在于总有很多很多人愿意做一个乌托邦的梦。作为一名预备党员,郭嘉琪真诚地信仰着马克思主义,她真诚地向往着每一个人都可以达成马克思所说的那种,一个解放的人,全面发展的人的状态,达到真正的人人平等。
“历史是悲凉的,但这不妨碍更多人去做出更少选择的未来,我依旧深爱这个世界,也愿尽我所能,推动它往happy ending再进一步。”不断幻想,不断追求,看似漫长的路途,也因这美好的理想开满了花。
郭嘉琪的qq空间中写道:“承认自己不是超级英雄真是件难过的事,可是,我还是想改变世界。”其实,以语言为武器,以思想为魔法,把现实中的桎梏变成实现理想的帮助,怀抱着最遥远的幻想,为一个更好的世界而努力,她又何尝不是最令人敬佩的超级英雄?